Tuesday 16 September 2014

我的涂“鸭”回忆

鸡和鸡蛋先后的争论持续已久,而我一直没弄明白的是先有鸭还是先有鸭蛋?在我上小学时,音乐老师教会我这首歌——六只可爱的小黄鸭,摆摆头来摇摇尾巴, 一步一步向前走,大家来唱呷呷呷……歌词里的小黄鸭像是我生活中最熟悉的朋友。后来,在人文与环境的课堂上,执教老师问哪一位同学能寻获浮萍和布袋莲这 些水生植物。过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一位同学举手,我举手说我家里有,小同学们都带着质疑的眼光。隔天,我从田园里的池塘捞起翠绿的浮萍和开着紫花的布袋莲,用塑料袋装着带到课室。小同学觉得不可思议,纷纷围绕着我。我说啊,它们就是鸭子们喜欢的饲料。

其实,在我家的菜园里有三个挺大的池塘。父亲用池塘存储的雨水来灌溉田里的蔬菜,而长在池塘里的浮萍和布袋莲是经常用来喂食鸭子的食物。鸭子的食物不止这些,还包括蚯蚓、菜叶及隔夜菜饭。说起这隔夜菜饭,往往需要动用两个人的力量,燃起了材火进行烧煮的工作,然后用两个永远是油腻腻的塑料桶,挂上扁担,往肩上一扛,走一段小路拿到鸭寮里给饥饿的鸭子吃。我的速度总比力壮的弟弟慢,经常出现跟着很吃力的情况。

只要走出木屋大门向左拐,就到达祖母养鸭子的镀锌板鸭舍。里面至少聚集了上百只的母鸭和少数的小黄鸭。母鸭每天的职责是生蛋,倒也悠哉闲哉。小黄鸭呢,可惹人喜爱了!每次早晨下雨了,是我担心的事情。讨厌那一片湿漉漉的土地,加深了取蛋工作的难度。我的木屐沾满黄泥和鸭子粪便,走得快些的,一不小心就会陷入泥泞里,举步为艰。披在身上的雨衣也同时遭殃了,沾着零星的泥点摇晃。大风吹起时,把我冷得直打哆嗦,而斗笠也不听使唤了,居然从我头上滚了下来。这时的我也顾不着斗笠了,赶紧加快步伐,弯着腰,弓着背捡拾鸭蛋。低头一望,左手挎着的竹篮里的鸭蛋几乎都沾满了浊黄的泥水。很显然,这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。

有时,祖母发现鸭蛋的产量下降,便吩咐父亲在鸭寮附近好好巡视一番,看看是不是有蛇窝。记得有一次,祖父抓到了一条大蟒蛇,它老实不客气地吞下鸭舍里的一只鸭子,趴在地上不能动弹了。有的时候,狗狗猫猫也会对原本大摇大摆神气走着的鸭子进行追击。

为了保护自家种的蔬菜不被鸭子吃掉,父亲用篱笆和铁丝网将鸭子围了起来。可是,太久没维修,鸭子们纷纷从破洞钻出去欢欢喜喜地出游。“鸭子军团”的阵容像是洪水一般的汹涌,把菜园长得青绿鲜嫩的菜心、苋菜、生菜等杀个片甲不留!大太阳底下,我独自一人狼狈地追赶着成群的鸭子,追到池塘边,几只鸭子还噗通噗通地往池塘里跳。

在祖母和我一起卖菜的巴刹,有一位卖面煎糕的小贩。我总喜欢把刚刚生下的鸭蛋交到小贩叔叔手中,请他特别为馋嘴的我做一块充满花生碎糖香、鸭蛋香的面煎糕。还有沿途售卖粿角的流动小贩,用锅铲帮我打鸭蛋的姿势好看极了!运气好的话,我还能找到双黄鸭蛋和青壳鸭蛋呢!

当煎得硬梆梆的鸭蛋越来越频繁出现在我们的餐桌上,配着那不变的蕃薯粥,我吃得有些腻了,心里不禁在呐喊:真想吃一颗鸡蛋啊!可是啊,物是人非事事休,如今独在异乡的我却在吃鸡蛋时想起当时祖母煮的鸭蛋香,心里不禁涌起了万千思绪。吃鸭蛋已变成一件奢侈的事……

还记得,当年每隔几个月,父亲就会拿着一支木棒,蹲在地上帮忙祖母将缸子里头的粗盐和热水搅溶。接着,取五六个干燥的坛子,小心翼翼地把鲜鸭蛋放进去。他们的动作很缓慢,深怕一小心就磕碎了鸭蛋的外壳。将盐水放凉后,倒入放着鸭蛋的坛子里,让盐水没过鸭蛋,再盖上盖子。 祖母对我说,不能在太阳光下照射要腌制的鸭蛋,要藏在阴暗的地方。过30天祖母取出鸭蛋,煮熟就可以吃了。我们自己动手腌的鸭蛋,食之放心 ,因此顾客阿姨们除了向我们买蔬菜,也都抢着要买这些健康安全版的咸鸭蛋。

那经过腌制而成的咸鸭蛋,掰开一看,泛着夕红色油光的蛋黄就是我的最爱!有好几次,父亲气冲冲地质问到底是谁偷走了饭桌上所有的咸蛋黄,只留下咸蛋白躺在温床里?你说呢?哈哈,父亲当然找不到那个依然逍遥法外的“罪魁祸首”!

2 comments:

  1. 我希望能打开双黄的鸭蛋。。开心极了。。是的 我是咸蛋超人 来留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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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2. 阿豆好幸福,我还没有吃过除了咸鸭蛋的鸭蛋呢。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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